剧痛,一把推开了李玉成,说道:“你不是我父亲,我没有父亲,沈大人,那些事和我没关系,我只是被胁迫的。”
沈梅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何处微微动容了一下,他那颗年轻却冰冷的心脏似乎软了一下,随即说道:“把他们带下去吧,明日皇上要御审此案,到时皇上自有处置。”
狱卒领了命,拖着两人离开,沈梅独自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冰冷的刑具挂在墙上,沈梅的手指轻轻拂过,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诡异的叫人毛骨悚然。
顺遂无忧的一生啊,沈梅确实天资聪颖,可他并非一早就想在朝廷安安分分的做个官,他自小喜爱到处玩闹,树上落了一只鸟,田间多了一只蛙,他都能认真的看上许久,他爱和孩子们玩闹,爱仗剑天涯行侠仗义,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拿着这些可怕的刑具去折磨一个或许无辜,也或许罪大恶极之人。
这件事改变在他十七岁那年,原本无忧的一生忽然出现了忧患,竟仅仅是因为几个忽然出现的山匪,他的父亲是府衙知县,受命剿匪,颇有绩效,可因为他的父亲心软,放了几个佯装残疾的匪徒,一夜之间家里遭到灭门,等府衙的小吏赶到,只剩下少年沈梅,眼睁睁看着大雪落梅花,院落中父母血流成河,被土匪生生折磨至死。
他在眼睁睁的看着,却孤立无援,一身武功被最下三滥的软筋散制住,自己被土匪羞辱,用各种残忍方法折磨,直等到他的师父赶来,趁着那群县衙小吏不注意,将他带走医治,不许他再回到那个地方,甚至不许他回去看看他的父母,也仅仅是因为,县衙小吏担心县令的孩子报复,当时便想杀了他,独占剿匪功劳,一了百了……
人人都记得沈梅十七岁中了探花郎,之后又做了武状元,江湖比试出尽风头,却没人记得,沈梅曾经是有一个七品县令的父亲,有一个村妇之女的母亲,人人当他春风得意,便再也未曾过问,沈梅可曾有过痛彻心扉,生不如死的时候。
因为他们的儿子太过耀眼,所以没人会再记得他那卑微又无能的父母,所有人看着沈梅的目光,不是畏惧就是羡慕,沈梅恶心的要死,却也只能在这十年里渐渐淡忘,做一个众人眼里的酷吏,以此,消除他某夜会梦见满身是血的父母惨叫之时的恐惧。
李玉成找了女儿十年,无论女儿变成了什么样子,终归是找到了她,可他怀念了父母十年,却再也见不到了。
少年沈梅已死,如今的沈梅,承得起所有的畏惧与骂名,不惧这世间所有牛鬼蛇神妖魔鬼怪,他可以轻易的剿灭任何一窝土匪,也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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