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叹了口气,“朕给予你的难道还不够多吗?你与朕都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何必争于一时呢?”
“臣不敢,”杨牧云跪了下来,以额触地,“臣愿为皇上效死,绝无怨言。”
“起来吧,”朱祁钰说道“这里没有旁人,不必行此大礼。”
“是!”杨牧云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陈循年事已高,”朱祁钰看了他一眼道“就是朕把他抬到内阁首辅的位子上,他还能干几年?他平日里是不少刁难你们兵部,可也都是从大局出发,并无私心。要知道朝廷艰难,要花钱的地方很多他这个户部尚书也不容易啊!”
杨牧云默然不语。
朱祁钰的目光又落在了他身上,“朕说这些,就是希望你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同舟共济。京师之战我大明之所以能赢,就是因为臣民一心,誓死对敌。朕盼着这些能够延续下去。鞑子虽然败退,却难保不会再来朕可不想鞑子的骑兵再有兵临京师城下的一天。”
“不会的,”杨牧云激动的道“臣决不会让鞑子再威胁京师。”
“嗯,”朱祁钰点点头,“朕需要的是一位股肱之臣,你不要让朕失望。”
“臣”杨牧云哽咽了一下,“臣誓死以报皇上。”
“你还要去巡边么?”朱祁钰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诚如皇上所言,”杨牧云道“臣愿协助首辅大人加强京师防务,决不让鞑子再有隙可趁。”
朱祁钰微微一笑,“你能明白朕的苦心,这很好。去吧,有什么事可随时来找朕。”
“是!”杨牧云拱手一礼,“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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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元年的春天来得很早,天气比往年都要温暖,才刚进入三月,北疆的冰雪已大部消融,来往的商旅也多了起来。
“小姐,”冯全一回来便高兴的去向周梦楠禀报,“口外的皮货生意现在旺得紧,草原上很多部族都将他们储存的皮货卖予了我们,很快就运送进来一批”
“边关无人刁难你么?”周梦楠端坐厅中,轻轻吹着茶水上的浮沫问道。
“没有,”冯全摇摇头,“小的是从古北口进来的,那里的守将姓石,叫石亨,一听说姑爷的名头,问都没问就放小的进来了。”
“这事相公知道么?”周梦楠抬起眼帘。
“这”冯全脸色变得有些不大自然。
“好了,”周梦楠挥挥手,“你一路辛苦,下去吧!记住我交待给你的话,非到万不得已,不要亮出相公的名讳,以免授人以柄。”
“是,小姐。”冯全正要退下,又被周梦楠叫住,“草原各部可有准备南下的迹象?”
“暂时还没有。”
“那斡剌特部呢?”
“小的是从东北一路过来,对西边的情况不大清楚。”
“行了,你去吧!”
冯全躬身退了下去。
“小姐,”素月在旁忍不住道“冯全去关外做皮货生意一事要不要知会老爷。”
“他不提,你这里就先不要说”周梦楠站起身,忽然感觉一阵恶心,俯下身子大声呕吐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素月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见宁馨和黛羽走了进来,便大声冲她们道“快,快去叫大夫,小姐现在难受得很。”
周梦楠静静的躺在床上,感觉好多了,但胸口还是一阵阵翻涌。
一位白须白眉的老郎中坐在一旁,在她手腕处搭上两根手指,凝神倾听。
素月、宁馨还有黛羽心怀忐忑的站在一边。
“大夫,我们家小姐的身体要不要紧?”素月忍耐不住问道。
老郎中不答,又凝神倾听了一会儿,方站起身来,捋须笑道“恭喜恭喜,你们家小姐已有了身孕。”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