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一节 长安(1)(3 / 4)

惜?及至河湟,乃夙兴夜寐,心念陛下之嘱托,宣抚月氏、诸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宣陛下之教化于夷狄之中,播天子之仁德于荒服之外,于是,月氏诸部感激涕零,惭愧自伤,甘愿迁之于河湟偏僻之所,以自罚过往之所背叛之行,而诸羌之族,亦万里来降,贡其牛羊牲畜,以献陛下,臣于是于河湟之中,开垦田,建渠道,起沟壑,修道路,筑谷仓,有三千里之外之夷狄,感陛下之恩德,千里来助,有被发文身之徒,闻陛下之教,自愿来投,由之,河湟诸事初定,臣乃持节行于河西之中,睹民生之艰,见百姓之苦,悲从心来,哀自神出……臣昧死以奏,恳请陛下,宣仁德于河西,播雨露于山川……”

念着这些文字,张安世脑子里只觉得怪异无比。

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奏疏,低着头,问道“陛下,圣意是?”

“小孩子长大啦,知道心疼百姓,忧心国事……”天子却是意味深长的道“尚书令觉得呢?”

张安世听着,心里面只有p三个字!

小孩子?

神特么小孩子!

张子重张蚩尤要是小孩子,那自己岂非还在扎总角辫,甚至连话都不会讲了?

然而……

天大地大,天子最大,既然天子都说是小孩子了,那么张子重必须也只能是一个不谙世事,但满心赤诚的赤子。

对于这样单纯的大臣,谁要是黑他,那肯定良心坏掉了,该去先贤陵前,负荆请罪,面壁思过!

于是,张安世只好道“鹰杨将军赤子之心,臣远远不及也!”

“那就拟诏吧……”天子道“河西生民多艰,朕实心有戚戚然,乃免今年河西租税,无出明岁徭役!”

“臣谨诺!”张安世只好磕头再拜。

心里面,张安世却是有无数的疑问。

因为,他知道,这个事情过去都是李广利在负责,李广利在推动,李广利在请求的。

如今,张子重却忽然冒出来,主动上书请求建议。

若是此事没有得到李广利的同意,这就是越俎代庖,狗拿耗子!

更会让天子以及朝臣都生出恶感来!

可不会有人喜欢一个随随便便把手伸进不属于他的地盘的家伙!

尤其是正坛上,规矩与传统的力量,大的不可想象!

换而言之,只要张子重没有脑子坏掉,膨胀到以为自己可以单挑世界了。

那么这个事情必然是得到李广利同意的。

而且,很有可能是李广利主动提出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李广利为什么会这样做?其目的何在?

张安世都不需要想太多,就知道——李广利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李广利,真的是运气好啊……”张安世忍不住在心里哀叹“这样都能被他找到生路!”

毋庸置疑的事情是——现在天子已经同意按照张子重的建议,免去今年河西的租税以及明年河西的徭役、杂税。

其潜台词,自然就是——小孩子和李广利的交易,朕知道了,朕没有意见。

错非如此,天子是不可能说那些话,更不可能特意用小孩子三个字的。

而小孩子这三个字,简直用的太妙了!

就像当年,骠骑将军霍去病射杀李敢。

然后天子轻飘飘的一句‘骠骑将军臣霍去病年少枉为,朕实心伤,乃罚其待罪漠南,无诏书不得回京!’一样秒。

当时的李氏家族听到这个结论,心里面恐怕只有‘我去年买了个表’。

李敢,陇西李氏的第三代佼佼者,家族的希望与未来。

被人一箭射死,按照汉律——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的铁律,霍去病起码也该是死罪!

哪怕其功高当代,也得如此处置,哪怕是最低标准,也该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