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双儿出事，这孩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我带腾远上去看看他。”

“好好，”龙承明说，“陪他说说话，开解开解他。”

龙青阳穿着睡衣，昏昏沉沉倚在床头上，抱着手机在发呆。

他容色憔悴，深陷的脸颊胡须青葱。

龙承明记得，这孩子有两个月不刮胡子了，这副络腮胡须的样子，到像极了那位嬴政，有时龙承明觉得，这就是他。

“青阳，”龙新业小心翼翼叫，“你好吗？”

龙青阳抬起头，眯了眯眼，疑问“大哥？”

“是我，”龙新业走进来，“我带腾远看你来了。”

“三叔，”龙腾远一声哽咽，“腾远出来了，腾远让你费心了！”

龙青阳这才认出爷儿俩，心里也高兴，下床说“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我这回知道好歹了，”龙腾远说，“以后我会听三叔的话。”

“那就好，”龙青阳说，“年后我给你联系技校，你去接受公司委培，回来后好好上岗。”

“又让你费心了，”龙新业说，“虽然咱们不是亲兄弟，可这亲情，谁也替代不了。”

“什么？”龙青阳皱皱眉，“你刚说什么大哥？我们不是亲兄弟？”

“这？”龙新业一怔，“他们他们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龙青阳疑问。

“那天在医院，”龙新业说，“苗露，宁教授都在的，我娘说”

“她不是你亲娘，不要让她在这假惺惺！”龙青阳脑中忽然闪过叶小双怒气冲冲的话，当时他还怪罪她。

“娘说什么？”龙青阳问，心里已经有些虚了。

“我以为他们告诉你了，”龙新业垂了头，“我这又多嘴了！”

“到底是什么？”龙青阳说，“你快告诉我，大哥！”

“娘说，你是咱爸捡来的。”

“你说什么？”龙青阳拧了眉，退了两步，“我是捡来的？”

“嗯。”

“怎么会？在哪捡的？这是真的吗？”多少有些惶措。

“二叔也知道。”龙新业说，“是我多嘴了，我该打！”

“怪不得娘一直不待见我。”龙青阳坐在椅子上，原本青晦的面色更加乌暗了。

“你也别怪罪娘，”龙新业说，“娘现在也后悔，没好好疼你。”

“都过去的事了，”龙青阳凄然惨笑，“这个世界对我如此，我谁都不怪罪。”

“但是青阳，”龙新业说，“你失去了小双，你还有我们，我们还是一家人。”

龙青阳苦笑“我被你们的反复弄怕了。”

“以前都是我们不对，你始终也没和我们计较，”龙新业低了头，“我和娘都很惭愧，这次这次是真的！”

“都不重要了，”龙青阳说，“不管我是不是捡的，在龙承明这边我是亲的，这就足够了。”

“那”龙新业说，“毛莹莹那边呢，她生了你的孩子。”

“那跟你们没关系，”龙青阳说，“不要再指着毛莹莹给你们当筹码。”

“不会的，我已经明白了，”龙新业说，“我只是觉得你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好歹有了孩子，成个家，尽快走出来。”

龙青阳摇头苦笑，泪水潸然“这世上除了双儿，我不会和任何女人在一起。”

“青阳，新业说的对。”龙承明站在门口，“尽快走出来吧，你以后的路还很长。”

“爸，”龙青阳清泪长流，“你知道不可能的，我和双儿是分不开的！”

“忘了那丫头吧，”龙承明呜呜哭，“你和毛莹莹结婚，我还能保住儿子和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