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环视满座,拿起茶盏润了润喉,折扇打开,笑道:“听我继续缓缓道来。”
众人:“……”
“游侠看着自己二十四年都未曾见过的孩儿,山风呼过,带着游侠哽咽之音:‘你叫……什么名字?’那双颤动的手想要去抚摸那张与自己相似却又陌生的脸庞,却始终未曾落下。”
“少年抬眸看着游侠,轻轻道出两字:‘墨尘’。”
“噗——”墨尘一口酒水没忍住喷了出来。
墨尘:“…呃?”
众人:“……?!”
说书人浑然不觉,继续说道。
“先说这‘墨’字。当年游侠在桃树下教她写字,曾执手笑言:‘绣娘绣工精绝,若通文墨更添风雅。’自此他研墨她临帖,一方端砚见证多少缱绻。”
“取‘墨’字,既是念那游侠曾许她‘墨海同游’的誓约,更是要孩儿记得——他骨子里流着文武双全的血脉。”
茶雾袅袅中叹息。
“再说‘尘’字。自君别后,绣娘常望着驿道尘土发呆。春去秋来,妆台积尘不忍拂,总疑是郎君马蹄踏起的烟尘。这字里藏着廿四载倚门期盼,更有‘世事如尘’的苍凉——她早知江湖儿女如飞尘聚散,却偏要在这尘世里留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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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突然提高声调。
“更妙在二字相合!墨染尘尘侵墨,恰似她半生命运:本是清雅如墨的才情女子,偏教凡尘琐事磨尽了青春。各位细品,这名字岂非暗合‘磨墨洗尘’的禅机?分明是母亲把一世痴缠化作两句偈语,绣在孩儿贴身肚兜上……”
醒木轻叩。
“墨痕犹记前盟暖,尘海难埋旧梦深。”
说书人重重一叹,声音变的很小很小,而那额头之上,却是多了几滴汗珠。
“而这游侠……又岂是寻常游侠?他正是……正是如今人人见其如见天的……天机大人!”
说书人的声音,已然含有颤音。
“当年桃花渡口笛声里的情缘,原是紫微星盘上早就镌刻的轨迹!这真是……”
“星槎暗渡三生契,朱砂点破九重天。”
“欲知乾坤如何演,且看新墨绘鬼篇。”
“诸位,今日说得太多,恐折寿数,恕老夫……避一避这星轨反噬。”
言罢,说书人已溜的不见人影。
唯留下在座之人……面面相觑。
众人似已沉浸在这故事当中,无法自拔。
游侠……绣娘……
墨尘……天机大人……
当“墨尘”二字从说书口中说出时,他们已感不对……直至“天机大人”四字落入众人耳中。
众人的面色,变得格外精彩。
而要说精彩,那自然是身为“当事人”的墨尘。
嘴角抽搐,面色微沉,手中酒杯不知何时出现道道裂痕。
他的目光,看向那前方的一桌。
看着众人的神情,凌正清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作品”。
嗯……编故事,还是需要天赋的。
鬼星河,冥北曜,邪知渊三人同时朝他投来目光。
“正清兄,不得不说,你在编画本这方面,天赋颇深啊!”
“过奖。”凌正清轻抿一口,笑道。
“就是不知道,天机大人是否知道你有如此天赋?”
凌正清眉目微挑,面色未变,笑道:“天机大人不是说了嘛……不择手段。”
鬼星河:“……”
此事,怕是也唯有凌正清敢做得出来。
“这故事……虽然俗,但当真是精彩!”邪知渊笑道。
“怕是天机大人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会凭空多出这么一个儿子。”冥北曜同样是止不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