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罢了。”
温昌茂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却依旧脸色不自然,干笑两声,语气略显僵硬:“缇儿…你如今连说笑的方式,都比从前刁钻了不少。”
温以缇话锋一转,敛了笑意,神色坦然:“实话实说,三叔。昨日五弟弟惹了我的姐妹,三婶更是对我的朋友全无尊重之意,所以我今日便给了他们一点教训,三叔不会怪罪我吧?”
果然如此x温昌茂心头暗道一声,面上却露出几分赞许的笑。
“整个温家,也就只有你能拿捏住你三婶的性子,旁人便是想治她,也摸不着门道。”
“我送去的那些药,实则都是对症的好药,对五弟弟和三婶的身子大有裨益,多喝些也无妨,只是味道实在不尽人意罢了。”温以缇弯了弯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温昌茂朗声一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良药苦口利于病。只要不伤身子,便是让他们多喝一段时日,也是应当的。”
二人目光交汇,皆是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笑意未散,温以缇的声音却陡然沉了几分,眉眼间凝着一抹冷色:“对了三叔,我今日发现,八妹妹身上竟满是伤痕,轻重不一,浑身上下竟找不出一块好皮肉。”
霎时间,温昌茂脸上的笑意尽数褪去,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周身的气息更是冷得骇人。
怡姐儿身上的伤,只能是孙氏那个毒妇折腾出来的?
他牙关紧咬,喃喃自语:“我都已经那般警告过她了,她怎么敢……”
温以缇一直静静打量着他的神色,此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三婶病了这么多年,八妹妹便在她身边侍奉了这么多年。世人皆知子女侍奉父母是天经地义,三婶若是借着养病的由头磋磨八妹妹,在外人看来,一切也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说到这,温以缇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的疑惑:“说来也怪,三婶从前身子瞧着也算康健,不知怎的就病成了这般模样,一病便是这么多年,家里花了大把的银钱请医问药,竟半点起色都无,实在是奇了。”
温昌茂放在膝头的手悄然收紧,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半分波澜:“你三婶本就底子弱,又爱胡思乱想,操的心思多了,身子自然难好。我也劝过她许多次,只是她不听,我也没什么法子。”
他垂着眼帘,神色晦暗不明,让人瞧不透心底的盘算。
温以缇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话锋一转,语气中肯:“如今三房里头,也就八妹妹的性子还算周正,是块可塑的好苗子。三叔若是能好好教养,将来她定能成为三房的助力。”
温昌茂抬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只听温以缇继续道:“祖父一日端坐三品侍郎的位置,八妹妹便一日是侍郎的孙女,身份尊贵。更何况咱们温家的姐妹,一个个嫁得都不差,凭着这份情分,日后自然能照拂底下的妹妹。八妹妹年岁还小,上头有这么多姐姐帮衬,总能沾些光的,三叔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番话已是说得十分透彻——只要温昌茂肯善待温以怡,她不介意帮八妹妹谋一个好前程。
温昌茂心头豁然开朗,当即朗声笑道:“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若是家中姐妹们肯帮衬怡姐儿一把,那孩子的将来,必定错不了。”
他看向温以缇,神色郑重,“缇儿你放心,关于你三婶和五弟,还有怡姐儿这边,我定会想个法子,一劳永逸地解决。”
温以缇静静看了他片刻,眸光清亮,随即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待温昌茂踏出房门,恰在门口撞见常芙,后者连忙躬身行礼,温昌茂抬手虚扶了一把,眼底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笑道:“芙儿,往后多同你姐姐学着些。”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