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桂五的还是桂重阳的,只对桂五道:“离县试只剩下半年,明儿开始你就往学馆去,不好闭门造车。”
桂五也是这个意思,立时点头应了。
铁和尚与江老爷这里,是知晓桂五这摊子主要是帮堂侄与侄儿撑场面,便多关注铺子的真正东家桂重阳。眼见他十来岁年岁,却是面面俱到,都是腹诽不已。
铁和尚想的是,怪不得个子矮,都是心眼儿缀的;江老爷则是如同看到当年的少年桂五,又是后悔一番。
这样心志坚毅之人,总会出头的,自己这些年枉做小人。
桂重阳不是没察觉铁和尚与江老爷的打量,只是含笑以对,并没有多想。只凭这两人的年岁与辈分,又是真心给桂五撑腰的,桂重阳就打心里尊敬两人。
眼见桌上众人,吃酒的吃酒,说笑的说笑的,桂重阳便借口更衣退出来,去看自己的小伙伴。
杨武、梅小八、杜七三人,都是半大孩子,就与桂家女眷与张大娘在一个包间。
等到桂重阳进去,杜七立时迫不及待道:“那个铁和尚到底是什么人?恁是气派?”
不仅杜七好奇,桂二奶奶、杨氏等人也好奇。
实是铁和尚看着彪悍,随行的几个儿子也都带了凶横之态,看着不像好人。
桂家人素来本份,不免担心桂五与他们太熟稔受牵连。
桂重阳还没来得及得打听,自然也不知道铁和尚的底细,不过见桂二奶奶等人面带忧虑,自然不好说不知,便道:“就是镇上老姓,家大业大、子孙繁茂,无人敢欺罢了。五叔与他们有旧,不是正好,省的被人随意欺负了。”
桂二奶奶与杨氏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姓、有钱、子孙繁茂,确实无人敢惹。就是村子里,也是同样的道理。
杨武意外道:“我还以为是镖局武馆当家人,看着恁是有气势!”
桂重阳翻了个白眼:“镇上哪里有什么镖局武馆,又不是唱大戏。”
杜七眨了眨眼,似有疑惑,却没有再问,而是指了指隔壁包间,笑道:“方才看到隔壁又要了三壶酒过去,定是钟二哥灌那三个棒槌酒呢!瞧着他们方才那怂样,都要吓尿裤子了,哈哈,逗死人了!”
杜七在县学做过旁听生,自是认识钟二。因两人都是在袁氏学馆开蒙的,钟二对这个小胖子师弟还颇为关照。
桂重阳也是会心一笑,不过是三个跳梁小丑,瞧着桂五的样子,是压根没有将几个连襟放在心中;就是江老爷那里,对这几个女婿也是只作不见。
有了铁和尚摆明车马的撑腰,想必那三个也当学乖了。
至于算计江家的银钱,那是做梦。有江老爷那个老狐狸在,不乐意与他们计较的时候,自然是三瓜两枣的买个乐呵;真要计较起来,没有一个能从江家讨了好去。
大家在幸灾乐祸,包厢的们敲响了。
屋子里的说笑声止住,梅小八起身开了门,就见门外站着不情不愿的江氏三姊妹。
“亲家老太太,亲家嫂子。”说话的是江大姐,已经没了之前的刻薄尖锐,神色僵硬不自然。
姊妹三个单独一个包厢,也有肉有席面,可谁吃得下?
别人不知晓铁和尚的威名,她们是西集土生土长的,自然早就听过铁和尚的狠辣。听说上一个得罪铁和尚的人,生死不知,传闻是被沉了运河。那家连找人都不敢走,阖家搬到外地去了。
之前就有传闻说铁和尚看好桂五,三姊妹还以为是传言,毕竟这些话都是别人说的,不见桂五提及铁和尚,也不见两家有什么往来。就是桂五被挤兑着离开江家,也不见铁和尚露面。
谁会想到,传言不假,瞧着铁和尚与“铁家四金刚”对桂五的熟稔,那句桂五不单是江家、桂家的五爷,也是铁家的五爷不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