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塾夫子,这样人品,谁放心让孩子交跟着他读书?
桂二爷爷神色铁青,瞪着梅童生:“秋氏真的嫁了?”
那不是旁人,也是桂家的外甥媳妇,要是婚嫁之事,轮不到桂二爷爷说话;要是真的遇害,那桂二爷爷作为秋氏的婆家舅舅,也有资格问一句。
梅童生目光闪烁,面上却露出气愤来:“胡说八道个甚?这妇人改嫁避着前面夫家的事也是有的,你们就算过去,人家也未必乐意见。什么生啊死啊,尽是污蔑,真是岂有此理!”
“到底是霸州什么地方?”桂二爷爷依旧追问道。
张爷爷也道:“要是真嫁到霸州,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秋氏避而不见,后夫家姓甚名谁,户籍何处,总要都打听清楚了,才能让人安心!”
梅童生羞恼,指着张爷爷与桂二爷爷道:“我看明白了,你们就想要讹银子,合起伙来欺负人,就是官府断案还要讲究实证,说我害了秋氏,你们有什么证据?”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梅童生还咬牙不说秋氏的下落,在场众人都看出这里面确实不对,秋氏肯定不是正常嫁人。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会有什么境遇,叫人不敢深想。
梅氏闭上眼睛,眼泪滚滚而落。
梅童生只觉得众人视线扎人,实在待不下去,虚张声势道:“没功夫与你们胡搅蛮缠,我就不应该来!”说罢,起身下炕,就要往外走。
门帘“唰”的一下子挑开,梅朵红着眼睛进来,对着梅童生一下子跪了下去。
梅童生吓了一跳,冷哼道:“这是做什么?你莫要忘了,自己姓梅不姓桂,莫要学了你那姑姑受人蛊惑,里外不分!”
“大爷爷,求求您,告诉我我娘到底在哪儿,不管是改嫁了傻子、残废,还是被卖了做下人奴才,只要有个地方就行,我要去找我娘。求求您,就告诉我吧,求求您了……”梅朵呜咽出声,一边祈求,一边叩首。
等大家反应过来,梅朵额头上已经鲜血淋漓。
梅氏是出嫁女,桂二爷爷是姻亲,张家是梅家长房故交,这几个都算是外人,可以问一句秋氏的事,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梅朵却不一样,是梅家二房遗孤,秋氏亲生女,有资格也有理由过问秋氏的下落。
梅童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素日老实安分度日的梅氏姑侄都开始造反,只觉得焦头烂额,眼前发黑。
屋子里只剩下梅朵的呜咽声,凄楚可怜。
杜里正见状,连忙道:“小丫头快起来,知道的晓得你孝顺、关心生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懂事、挟持长辈。都是一家骨肉,一笔写不出两个‘梅’字,有什么话家去慢慢说,莫要在外头闹笑话!”
桂重阳看着眼前闹剧,一直在留意梅童生脸色。
梅童生虽羞恼心虚,却没有惧怕之意,秋氏应该还活着,只是不好说明去处。倒是与桂重阳之前猜测的不差,秋氏怕是跌落火坑了。
等到杜里正说了这看似公正、实则完全偏帮梅童生的话,桂重阳的眼睛眯了眯,去留意众乡亲反应。
有些脑子木的,还在点头,觉得杜里正说的对;有几个则是皱眉,显然是听出杜里正话中不妥当。
梅童生听到“家去”两个字,立时心思通明,如获救命稻草,伸手就要拉梅朵:“对,莫要闹了,有什么话,咱们家里说去!”
梅氏见状,忙去拉扯梅朵:“大伯,您这是作甚?”
桂春一直留意梅朵,见状要上前,被桂重阳一把拉住。
桂春、梅朵的亲事还没有说定,眼下在大家面前露出什么,日后难免被人说嘴。
“莫要添乱!”桂重阳低声道。
梅朵没有许人,目前有资格庇护梅朵、代梅朵出声的只能是梅氏这个嫡亲姑母。
梅童生想到“一家骨肉”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