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勉身居高位,但不过四十来岁。
洪武十八年,赵勉登进士二甲第七十一名,同榜的还有沈溍、侯庸。
在科举考试中,赵勉的成绩并不拔尖。但在为官的四年之内,赵勉却能够爬到户部尚书一位,可见他是有能力的。
当然,他也有一个好老丈人,翰林学士刘三吾。
赵勉和刘三吾聊了几句家常后,突然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处左右望了两眼,将窗户关了起来,尔后压低声音道:
“父亲,您说皇上怎么突然变了?以前倭国数次忤逆皇上,皇上都隐忍下来了,没有兴兵征讨,这一次怎么突然要大举剿寇,甚至要征讨倭国呢?”
闻言,刘三吾瞥了赵勉一眼,并没有答话,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赵勉看在眼里,好奇的道:“父亲,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刘三吾还是喝他的茶,没有答话,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
“哎——”
赵勉见刘三吾不肯跟自己说,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道:“您是不知道,如今户部有多困难,之前几乎每一次兴兵,都是靠增印宝钞换取物资,如今宝钞在民间已经大幅贬值,百姓苦不堪言。”
“上一次赈灾和蓝玉的出征,都不敢再赠印宝钞了,好在有明镜的出现,如若这一次真的贸然出征倭国,户部除了增印宝钞,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只是……怕是很难再换到军需物资,若强行征收,又是苦了万千的百姓啊!”
赵勉知道刘三吾心中最是挂怀天下百姓,所以便将百姓搬了出来。
果然。
刘三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许久,这才悠悠道:“陛下……怕是听信了谗言啊!”
“谗言?”
赵勉一怔,旋即问道:“谁的谗言?”
刘三吾抬起眼睛,望了一眼赵勉,犹豫片刻,道:“此事事关重大,你还是不知道为妙。”
“父亲!”
赵勉心中的好奇之火已被引燃,那肯就这么善罢甘休,站了起来,正色道:“您一向教导我们要刚正不阿,正直敢言,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怎么这一次,却唯唯诺诺起来了?”
一番话,果断击中了刘三吾的要害。
刘三吾愣了好一会,这才苦笑道:“想不到我坦坦翁今天,竟被自己女婿给教训了,呵呵——”
“你说得对,咱们作为臣子的,就应该想办法匡正陛下的言行!”
这么一说,赵勉反倒是不作声的坐了下来。
刘三吾看着赵勉,道:“你不是想知道到底是谁给皇上进言要剿寇的吗?好,我告诉你,不过秦淮河畔一少年尔!”
“一个少年?”
赵勉猛地一怔,旋即不可思议的道:“皇上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能听一个少年的呢?”
刘三吾却是摇了摇头,徐徐道:“那少年的身份可不简单。”
赵勉目光灼灼的看着刘三吾:“到底是什么身份?皇上能听他的!”
刘三吾同样看着赵勉,缓缓说道:“皇大孙,朱雄英!”
“什么?”
赵勉把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朱……朱……皇大孙……他不是薨了十年了吗?”
刘三吾摇了摇头,道:“人算不如天算,当年的皇大孙并没有死,只是流落民间,如今又被皇上给找回来了。”
许久,赵勉这才勉强消化了这些信息,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老丈人一直不肯说的原因了。
洪武老爷子年事已高,故太子前不久又故去,这个时候死了十年的皇大孙出现了,这整个局面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啊!
不过他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