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点了点头,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本王只想好生办差,为父皇分忧,奈何有人咄咄相逼啊。」
感慨了几句,楚王打发走了廖贤和冯慈二人,以及柳妃。
等众人离去,楚王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问道:「王妃这几天常往贾家去,他们家如何?」
「还好,先前和王爷说过,南安家骄横,贾家现在与南安家不怎么对付。」甄晴玉容微微,说道:「但妾身也大方便常往贾家去,只能让二妹过去,莫要淡了交情。」
楚王点了点头,温声道:「我更不方便往贾家去,你和二妹勤往贾家走动走动,不说打下多好的交情,起码不能让贾家站魏王,如是两不相帮就好了,他是父皇的人,眼里只认父皇,如今领兵平叛,这等柱国之才,纵是我将来...也不可或缺。」
甄晴柔声道:「王爷放心,定让他不与王爷有隙。」
此事,她自有谋划,一旦贾珩回京,就寻机会拿捏住贾珩。
说到此处,楚王面色凝重,压低了声音,问道:"咸宁的风声,你可听说了?」
甄晴点了点头,宽慰说道:「王爷不需担忧,贾子钰已有正妻,此事千难万难,退一万步说,纵然父皇真的赐婚,贾子钰也不会至此倒向魏王,反而与魏王保持距离,不然置父皇于何地?」
不过,真到那时,会很难办,所以还需拿捏住贾子钰的.....把柄。
楚王眉头紧锁,低声道:「是这个道理,不然京营和锦衣都倒向魏王,那重华宫之事就要重演了。」
这也是他不再奢望将贾子钰拉到自己身旁的缘故,贾珩的身份注定了不能旗帜鲜明地支持任何人。
--宁荣街,荣国府
经过六七天,贾珩封爵永宁伯的喜讯,也渐渐散去,而来自中原之地的家书也终于到了荣宁两府。
因为毕竞不是军情塘报,也不是奏禀朝廷的奏疏,贾珩也不好假公济私,不能走六百里急递,而是派了锦衣府中的得力人手往府中送着。
此刻荣国府回廊之中,平儿一身水荷色长裙,手中拿着几封信,快步来到黛玉院落,看向正端着木盆,手拿毛巾的紫鹃从月亮门洞而来,笑道:「紫鹃姑娘,这儿有一封信,是给着你家姑娘呢。」
紫鹃笑问道:「是老爷从扬州来的信?」
「是珩大爷从河南寄来的。」平儿精致如画的眉眼间,笑意盈盈。
「这....」紫鹃闻言先是一愣,旋即芳心大喜,连忙放下手中端好的木盆,连忙拿起手帕擦了擦手,近前,从平儿手中小心翼翼接过信封,见着上面的字迹,果是题着贾珩的名字。
平儿笑道:「好了,我还要去其他房送着,这还有老爷的一封。」
紫鹃连忙道谢,气色红润的脸蛋儿上笼起甜美的笑意,道:「那就有劳平姐姐了,这信,我这就拿给我们家姑娘。」
心道,真真是奇了,珩大爷先前根本没有给她们家姑娘写着成封书信,反而,这几天姑娘写了不少给大爷的「信」,压在古籍之中。
黛玉所居院落,庭院西南是十几竿翠竹,竹节苍翠,枝叶繁茂,三月暮春半晌午的春风吹过竹叶,发出飒飒之音,竹影摇曳,绿波成浪。
厢房中,一方摆放了笔墨纸砚的书案后,上着银红菊花纹样镶领粉色断面交领长袄,下着朱红长裙的少女,微微垂下螓首,手中拿着一本书阅览,娴静而坐,神情专注。
正是春日上午,暖阳照耀在轩窗外的藤萝架,稀稀疏疏落在少女娇小玲珑的肩头,落在粉红立领
中衣,湖蓝色的印花披帛上的羊符晕出温熠的光辉。
「姑娘。」
紫鹃手中拿着信封,兴致冲冲地过来,红扑扑的脸蛋上见着繁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