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就要削薄一层。
但,定下的亲事也会造成既成事实,因为总不能退了定好的亲事,天家颜面何存?
甚至,天子明面上还要送上祝福,不然,阻挠此事?
那就是父子相疑,内外不安。
相当于,天子捏着鼻子吃了一碗热翔,心气会顺畅得了?
以后多半是要防着他一手的。
至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家法族规,如同天宪,这是一个宗族大于天的时代。
如贾族这样的大族,元春如果嫁给哪怕是一个贩夫走卒,贾珩自然管不了,那是贾政与王夫人的自由。
但要嫁给皇室宗藩,那不好意思,在外为官儿的族长这时候的威势就会无限放大,因为需要为宗族几千口子负责。
当然,这种宗族大棒,也不好轻易挥舞,需要获得贾母以及贾政的认同,以及当事人元春的认同。
至于王夫人,嗯,只能被封建礼教的宗法,理所当然地被族长“迫害”。
贾政闻言,恍然道:“珩哥儿之言在理,只是甄家。”
“甄家之事,不适多说。”他在锦衣府中收到甄家不少线报,分门别类,汇总成册,那猜猜究竟是谁在之前会关注甄家。
只能是崇平帝。
贾母看着王夫人难看的脸色,叹了一口气,劝慰道:“宝玉他娘,你这个做娘的,为着大丫头能有个好人家,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有些事你不知道,那时候,东府的代化公为族长,又掌着京营,赵王有一长女封为新乐郡主,就打算许给珍哥儿为妻,就被代化公婉拒着,后来之事,你应也知道了。”
王夫人闻言,脸色变幻,惊疑不定。
她如何不知,赵王最终坏了事,全家诛连。
贾母摇了摇头,苍老目光现出一丝心有余悸,道:“若是大丫头在宫里也就罢了,但现在这……终究是太凶险了。”
贾政面色凝重道:“母亲所言不错,十几年前,那场变乱……”
说着,摇了摇头,顿住不言,儒雅面容上也有几分惧色流露。
贾珩道:“我们家若非公侯之家,或可冒险攀高枝儿,既是公侯之家,富贵已极,再做此奢想,只是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况太太以为,楚王真的是看上了大姐姐?而不是另有所想?”
最后的话,已是带着几分若有若无,赤裸裸的残酷和冷冽。
只是避免不好的影响,刻意修正了用辞,用了另有所想……而非另有所图,图谋不轨,心思莫测这样的感情色彩偏贬义的词汇。
究竟朝谁来的,你是不清楚?还是在装糊涂?
朝着我身上一人身兼多处要职,天子心腹近臣而来!
此言一出,贾母首先面色变了变,苍老目光看了一眼目光锐利如剑的少年。
探春英气秀眉下的明眸,也现出一抹思索,忍不住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话一出口,连忙惊觉,捂住了嘴。
在王夫人剜人的目光斜瞥下,探春连忙低下螓首,一旁黛玉连忙拉过探春的手,以示宽慰。
宝钗抿了抿粉唇,看着那脸色幽幽,冷言冷语的少年,水杏眸子微微失神,心绪有些起伏不定。
于惊涛骇浪、暗流涌动的宦海搏杀,波谲云诡,青云直上,一览众小……只恨她不为男儿身。
王夫人脸色变幻,心头虽然气恼贾珩的冷冽态度,但一时间也说不出辩解。
贾政这时也明了其中缘故,道:“好了,这事儿珩哥儿为了族里考虑,没什么不妥,外面的事儿,凶险莫测。”
王夫人被贾政点着,心头郁郁。
元春近前挽着王夫人的胳膊,丰润、婉美的脸蛋上带着几分关切,珠圆玉润的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娘,我知道你是怕我耽搁了,可我还想多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