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1 / 4)

浮雕绘 雨林hl 4988 字 2021-06-15

平时雪姨会在早上五点,和外面摆摊儿支早点铺子的人一个点儿,起床准备早餐,装盘摆盘,整理家务,每天做忙不完的各种活儿,今天她则特意提早一个小时,定了一个4点的铃。

年龄到底大了些,突然打破生物钟,让她一时有些缓不过来。雪姨从床上颤颤巍巍地爬起,迷茫地坐着愣了好半天,这才醒过神,慌忙站起身,叠好被子出去。

昨晚临睡前,她已经想好了今早的安排。大家今天都必定会起个大早,所以早饭也会提前,她决定先把饭做好,再去制备祭品,虽然那些都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了。这不是第一次做,虽然说不上已经做熟了,但也不至于慌乱。

当然,她没忘记,去了厨房的第一件事,是兑好一大杯柠檬水,这是给谷天辰的,他每天早起锻炼前都要先喝一杯,虽然今天日子特殊,不知道他还要不要锻炼,但雪姨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准备好了,当然还有王晨熹和梁细梧早起要喝的燕窝和谷殷的咖啡。

今天早饭是素斋,做起来按理说要快得多,不过也得要多花些心思,雪姨提前两天就开始琢磨菜品了,虽然她知道今早没人会有个好胃口,但她还是希望能尽力把饭菜做的更可口些,让大家愿意多吃点,这也是她面对这个家庭的悲伤,认为自己力所能及,能做得到的一件事了。

其实雪姨本名里没有雪,她大名不好听,无论哪个字叫出来都充斥着一股土气,她在一个下雪天来到谷家的,王晨熹问她叫什么,她想了想,就决定以后用这个字来在外面做事,改个名字也预示着她开始了新的生活。

她来那年,是刚从家里出来打工的第二年。刚出来那年她在个餐馆里做事,那儿有个厨子,每次在她刷完盘子,吃中饭的间隙,总乐意教她点儿家常菜,也不算她偷师。雪姨还记得那人姓马,至于为什么要教她,她不知道。马厨子和她说在外面打工,总要有一技傍身,趁着年轻要多学些。

雪姨全当他是人好,虽然后厨里那时候总传出些闲言碎语,她也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不是看不懂马厨子眼里的意思,但她就装不知道。马厨子对她好,可是马厨子比她大十来岁,再怎么样她都没法儿多想。

虽然一天天的困在后厨出不去,但她刚来一个城市,一切都是新鲜的,一点点原先没见过的小事就能让她兴奋起来,日子每天也就不算难过。

只是后来刷盘子的活儿越来越重了,老板又不肯多雇个人,雪姨的肩膀实在酸痛得要动不了,手也被腐蚀的,不论用多少霜也抵不住夜里干裂的疼,间杂着痒,她就辞了工。那时候没电话,住的地址又为着更低的租金,老是变来变去,和马厨子自然就断了。

有时候雪姨也会想,如果当初能和马厨子有后续的话,她是不是就会过上完全不同的生活了,其实她挺感谢他,没有他不论是因为一时好心还是别的什么教她做菜,雪姨也不知道自己后面会走上什么路,还能不能来到谷家。

当年出了餐馆她就到了一个家政公司,在那儿干了半年,靠着会做两手菜,干活又勤奋,名声不错,在雇主那口口相传,口碑渐渐起来,活儿也才越接越多,挣得也多了。

她也学着城里人,头一回谈了个恋爱,那男人虽然黑了点儿,但眼睛有神,长得精神,每次见他,她心里也像打鼓似的砰砰跳,快喘不上气,只可惜两个人还是没走下去。男人比她大个三岁,急着结婚,总催着撺掇着她跟他回家探亲,说的次数多了,雪姨也烦,她刚从村里出来,自然不会想就这样回另一个村里去,两个人就这么不欢而散。

干得久了,雪姨渐渐了解了家政这行,也就知道了总是干散活儿不是一个长久的事,如果能稳定些,挣得少点也没关系,最怕的就是趁着年轻能干,一直蒙头瞎干,挣上几年钱也就没下文了。

自此她有意打听合适的人家,遇到好的也去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