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扇睫微垂,随即步入石亭,落座石凳上。
宫然原地踌躇,面上疑惑,他落座慕云栖旁,眼色疑惑与她相视,她眼中一片清冷,毫无波澜。
“云隐姑娘,眼下可有打算?。”宫桓看着她,开门见山问道。
她凝视着他道“宫主不妨直言。”
“北约国丧已过,接下来便是登基庆典,多国朝使前来相贺,应是无暇顾及你的行踪,故而由宫然护送你前往边境。”他朗声说道,嘴角含笑。
“边境?”她扬声问道。
“慕云澈驻军处。”
“当真?”她不太确信问道。
“你看本座可像说笑?”他不禁失笑。
慕云栖满腹狐疑,盯着他不语,打量着他面容,似乎想看出些什么来。
“本座受慕云澈所托。”
她听闻豁然开朗,扬起嘴角柔声道“三哥眼下如何了?”
“如今他处境必是好不了。”他轻声说道。
慕云栖面色沉下来点了点头,目光扫向他却见他正含笑相看,心头陡然一颤,立马垂睫盯着石桌,不敢再看。似发觉自己的行为不妥,心下懊恼,暗自安抚后仰面带笑。
“几时动身?”
“五日后。”宫然接过话回道。
“好,不过我侍女”
“小隐莫不是想将侍女带上?”他惊讶问道。
慕云栖连连摆手,道“边境之行凶险万分,我不会带她们涉险。”
“要走要留,皓月宫皆可。”宫桓温声说道。
她起身轻施一礼,眉间眼梢带笑道“多谢宫主。”
宫然起身道“小隐道谢之人不应是我?”
“为何?”
“我可是日后一路护你的人。”
慕云栖撇嘴,笑出声道“谁护谁还不一定呢。”说完便轻盈迈步出亭,踩上雪地的身子忽地又回头道“宫主,多谢,先告退了。”
宫然跟着起身,追在她身后。
宫桓看向两人渐渐消失的背影,面色暗沉下来,神色隐晦不明。
“若非慕云澈,今日我会让她葬身此处。”石亭女子狠狠道,看向离去的背影透出阴戾恶毒。
宫桓斜睨她一眼,轻声说道“你尽快回去,别在北约长留。”
“好。”她收回目光,看向他面色逐渐如常。
庄严雄伟的高墙深院内漫天白雪掩盖,左边的梅林里已是白茫茫一片,梅树树枝上与梅花上洒落着成团的雪花,煞是好看。
顾寒轩立身窗棂,目光失神凝视着窗外,他的面上寒过积雪,透出无尽悲凉。
夜鹰从房檐上落下,踏步进屋,走至桌案前拱手道“启禀皇上,已出动所有暗卫。”
“可有消息?”顾寒轩冷声道。
夜鹰立马单膝下跪,道“皇上恕罪,眼下还未发现太子妃行迹。”
“她已是皇后。”他平静道,带着冷冽。
“属下知罪。”
“不可放过任何可疑之人,不惜一切带回皇后,切记”他顿住不语,片刻后才道“不可伤她分毫。”他掩去痛苦之色,面色深沉暗晦,令人望而窒息,不敢多看。
“属下领命。”夜鹰恭敬退下,额上细汗涌出。心道就算皇上不嘱咐,也无人敢伤她半分,北约谁不知皇上何等重视那个女子。为了先帝遗言跟太后多番争执,不惜落得不孝之名,也要封她为后。
顾寒轩看着漫天白雪,心如刀绞。那年与她初见时,她在雪花下飞舞。除夕那日她在白雪纷飞下,雪地中轻奏。为何要留给他如此美到极致的画面,那年为何要让他惊鸿一瞥,如今为何要留给他深渊挣扎,独自承受着锥心之痛。
若雪中初见美如画,为何现下满心惆怅。
重峦叠嶂的山谷下华灯亮起,悠长甬道尽头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