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自信。辛亥那年国光就加入革命，后来时事日非，只好韬晦待时。现在如果有机会来尽一份的力，便是赴汤蹈火，也极愿意的。quot

史俊很满意了。他记起他的好朋友李克的一句话quot真革命的人是在千辛万苦里锻炼出来的。quot他觉得胡国光正是这等人。于是史俊便说起省里的局面，目下的革命策略，工农运动的意义，等等。这个quot大炮quot只顾滑溜溜地速射，不但胡国光没有机会插进半句话去，竟连孙舞阳的不耐烦的神气，也不觉得了。

nt史俊！已经三点了呢！quot孙舞阳再忍不住了。

nt呵，三点了么？我们就去！quot

史俊打住了他的宣传，立刻摇摇身体站起来。他预许胡国光，先到店员工会里帮忙，将来是要介绍他到党部里去办事的。他送走了满意而去的胡国光，回身拉住了孙舞阳的手膀，直着喉咙嚷道

nt我是说溜了嘴，忘记时候，你为什么不早说？quotquot还不到三点，骗你的。quot孙舞阳挣脱手，吃吃地笑。quot现在还只两点，还有三十分钟呢。我是讨厌这瘦黄脸的人，要他早走。quot

nt像朱民生那样小白脸，你才欢喜；是不是？quot林子冲代抱不平地说。

nt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quot，在房间里团团转地跳。她的短短的绿裙子飘起来，露出一段雪白的腿肉和淡红色短裤的边儿。林子冲乘她不备，从身后把她拦腰抱住了。孙舞阳用力一摔，两个人几乎都滚在地上。史俊拍起手来大笑了。

nt林子冲你这孩子，多么坏！quot孙舞阳微怒地说。quot你知道外边人怎样说来？quot林子冲还在笑，quot他们说孙舞阳，公妻榜样！quot

nt呸！封建思想。史俊，这里的妇女思想很落后，停刻你到妇协的茶话会就知道了。你看，我在这里，简直是破天荒。quotquot不做点破天荒给他们看看，是打破不了顽固的堡垒的。quot

史俊说的很用力。

nt但是朱民生只是一个无聊的胡涂虫！quot林子冲冷冷地说。

孙舞阳还在团团转地跳，听得这一句话，立刻煞住脚转身问道

nt朱民生怎样？我也知道他是个胡涂虫。不过因为他像一个女子，我有时喜欢他。你妒忌么？我偏和他亲热些。你管不了我的事！quot

nt到明天——quot了。

nt不管你的事！但是，小姐，你还跳什么？我们该到妇女协会去了。quot

林子冲这话提起了史俊的躁急的老脾气，他立逼着孙舞阳一同走了，虽然孙舞阳再三说quot时间还早quot。

妇女协会的茶会是招待史特派员的，县党部委员们是陪客。这是照例的事，史俊演说一番，也就散会。孙舞阳请方罗兰和史俊到她房里坐坐。方罗兰略一迟疑，也就欣然遵命了。

他们走进了一间狭长的小厢房；窗在后面，窗外是一个四面不通的小院子，居然也杂栽些花草。有一棵梅树，疏疏落落开着几朵花。墙上的木香仅有老干；方梗竹很颓丧地倚墙而立，头上满是细蜘网。这里原是什么人的住宅，被作为quot逆产quot收了来，现在妇女协会作了会所。房里的家具大概也是quot逆产quot，很精致；孙舞阳的衣服用具就杂乱地放着。方罗兰在靠窗的放杂物的小桌旁坐下，就闻得一阵奇特的香。他忍不住吸着鼻子，向四下里瞧。

nt你找什么？quot孙舞阳问。

nt我嗅着一种奇怪的香气。quot

nt咦，奇了。我素来不用香水的，你嗅我的衣服就知道。quot

方罗兰一笑，没嗅衣服，就和史俊谈起妇女协会来了。他们同声地惋惜妇女运动太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