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惊云公子和清云宗主不和,最后竟能以命相救……”
……
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南疆之行时,青衣少年甘入蛊池中的那一幕。
应是痛苦至极,生不如死的。
那人却应了。
又何尝,不是以命相救?
便如后知后觉般醒彻,不觉一声凄笑,“我……知道梅大哥心中所念……是谁了。”
蓝衣之人言罢,转身回旋,大步行入雪胎梅骨内。
“小姐……”璎璃轻声唤了一句。
蓝衣之人猝然止步,背对门外的人,立身在雪胎梅骨内。
语声霍然喑哑“替我,照顾我师父。”一言罢,纵身便离。
双璃看着蓝苏婉的身影消失在门内,久久方知回首。
玖璃看了一眼马上女子,怔声道“……原来是端木先生。”顿一瞬,又道“我早该明白。”
璎璃回望他,哀然一笑“是公子藏得太深。”言罢,又默然垂首。“只是……又哪里藏得住?”
幽雪无声垂舞。雪鹞冻得直哆嗦,钻进了璎璃麾衣下。
许久。红衣女子扬起面前马缰。
“你……保重。”
玖璃心下一拧,眼眶微红。“嗯。你也是。”
十指陡然颤簌,眼泪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璎璃嘶声泣道“从今以后……你守护公子的责任,我守护公子的心。”
随着马缰扬起的些微风响,马蹄纷踏,已向着划开的风雪奔驰远去。
玖璃独立在雪胎梅骨门前,握紧手中之剑,望着女子渐渐模糊的背影。
喑声应下“……好。”
雪花落在男子脸上,转瞬化成了水。
……
归云谷中。
青衣的人将慕天阁内一到十四层所有医书寻出,搬入药庐内没日没夜地翻阅。
时至深夜,叶绿叶挑灯而至,将手中的粥递至云萧面前“把粥喝了。”
云萧接过,一饮而尽“谢师姐。”言罢再度埋首医书之中。
绿衣的人转身阖门而出。
含霜院中,轻雪一直在落,覆满屋瓦长檐。
那日端木呕血过后,昏睡五日,至今不醒。
叶绿叶寸步不离地守候榻前,云萧夜以继日地阅遍谷中医书。
“师父脉相,分明只是虚微,理应醒来调养数日,便无大碍。”云萧放下女子腕脉,沉声道“可常人怎可能一再这样昏睡?两日、三日、四日……一连五日不醒,不吃不喝,元力滞顿,越来越见虚弱。长期如此,师父身子只会越来越差……若再一睡七日不醒……”青衣的人眸光一黯,抑声。
“水迢迢之力倒退回上一层不说。元力紊乱倾覆,伤及内腑,更有可能一睡不醒。”
叶绿叶直直地看着他,冷肃的面上尽是沉凛之色。“师父元力本强,更有水迢迢之力护身,往年纵是寒冬,身体虚弱,也不曾像这样数日昏睡……此究竟是何因由?”
云萧握掌成拳。“怪我医术浅薄,诊断不出……师姐放心,我一定找出师父一再昏睡的病因。”
少年言罢,转身便向院中深处慕天阁而去。
叶绿叶每日将少年卯、酉两时熬好的药喂于榻上之人,于院中穿行而过时,便见青衣的人日夜不替地于药庐内翻书急阅。夙夜不寐。
绿衣之人不时怔色。而后守候女子榻前,面色亦越来越凛。
待到六日晚,青衣的人肃声道“过了今晚便过七日,我们不能再等了。”云萧上前一步紧紧看着榻上之人苍白晦暗的面色“我只得以点水针法,将师父强制唤醒。”
叶绿叶默声片刻,颔首以应。
元火熔岩灯明黄的灯光映照一室,烛火轻跃不止。
叶绿叶褪去端木中衣将人扶坐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