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心中突然有一丝不祥预感,一举手,挡住了身后两人。作为一名猎手,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太过安静了。
他们已经下到山谷之中,虽天色尚明,但此处浓荫蔽日,十分昏暗。四处飞鸟投林,哑哑乱叫,这里却除了流水,没有一丝其他声响。
“嗖!”是箭矢破空之声。
“不好,伏倒!”弃大喝一声,飞身跃出,往一棵大树后一滚。
“嗖,嗖,嗖——”不知多少箭矢四面八方黑暗处飞蝗般射来。一时间,“笃笃笃笃”箭头钻入树木之声如同骤雨击打鼓面,残枝碎叶漫天乱舞,空气中荡漾出一股奇怪的气息,那是植物汁液与人的血液混合而成的死亡气息,令人胆寒。
箭雨终于停下,弃趴在地上回身一看,那瘦高个眉心中了一箭,箭头自脑后穿出,身上被扎得像个筛子,早直挺挺躺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伍长……”是满十三,他拖着一条腿,正向弃爬过来。
“十三,你受伤了?”弃定睛一看,他的右腿被两支箭矢洞穿,身后留下一条黑色血河。
“伍长,我只怕……”满十三面色青紫,喉咙如同被人掐住。
“那箭头上喂了毒?!”弃心中一惊,转而愤怒异常,“什么人如此狠毒,竟埋伏在此地要取我等性命。你撑住!”
弃自树杆上一捋,手中已多了数十支羽箭,起身一旋一纵,那些羽箭带着啸声飞出,射向那些黑暗角落。便在这羽箭飞出的间隙,弃已经上到树梢。
只见得悉悉索索枝叶抖动,应是那些偷袭者眼见失手,竟迅疾遁去了。
弃再落下,又甩出一轮羽箭,这次四周已无动静。
弃扛起满十三,飞奔而上。
“伍长,十三——这是怎么啦?”老勺头见两人满身血污,大喝一声“有敌情!”
随即手一甩,手中锅勺“啪”一声将那大铁锅卷起,护在三人身前。
小锅盖团身一滚,亦操起一个锅盖,护在了三人身后。
老勺头这一声喊,周围士卒“噌噌”兵刃出鞘,人人戒备,却并未见到敌人身影。
“敌军呢?哪有敌军?”窦除过来了,“人影都没见到,老勺头你在这儿瞎嚷嚷个啥?扰乱军心,当心我军棍伺候!”
看见弃与满十三一身血污,他似乎也吃了一惊,凑到两人面前“果真有敌军埋伏在饮水处?”
弃摇摇头“山谷中太黑,看不清楚是什么人!十三中了毒箭,赶快叫人救治。”
窦除将手指往满十三鼻端一放,又搭了一下他的脉搏,站了起来“没用了,早死透了!”
老勺头将锅勺一扔,蹲在满十三面前,搭一下他的脉,又翻开眼皮看了看“七窍流血,眼底淤青,中的难道是毒箭?!”
弃点了点头。
“那几个打柴的呢?回来了吗?”窦除大声喝问,无人应声。
“今日是撞了什么鬼,来人!”窦除取了把腰刀、提了面盾牌,“你们几个,同我去看看。”
被他点到的几个,抖抖索索拿了兵刃,取了皮囊、绳索,硬着头皮随他去了。
老勺头与弃将满十三放好,取出他腰间那菜刀,小心将他腿上的羽箭斩断、箭头取出,又从他身上撕下一片衣服裹好。
“老勺头,你缘何要将这箭头取下?”小锅盖有些好奇。
“这箭头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老勺头手拿着那箭头,若有所思。
只过了片刻,窦除竟带着那几个人返来了,还扛回来满满数皮囊的水和几捆干柴。
“速速生火做饭,再莫误了时辰!我还要向中军帐中解释去。”窦除眼一横,骂咧咧走了,“这还未上战场,竟折了一小半。晦气,晦气!”
“呸!我们折了兄弟,他不来吊问,反倒觉得晦气,什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