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无瞪了她一眼,见她跑的比兔子还快,也懒得追她,没骨头一样坐在了云辞门前的两阶台阶上,无聊的扔着石头玩。
朝菌引不是普通的药,这东西似草非草似药非药,反倒像是一只虫子一样,虫子蜷缩着身体在休息,周围叶子像是这虫子的翅膀一样,就像一只随时都准备展翅起飞的蝴蝶一样,要说它和京城的蝴蝶有什么区别,也就是这双用叶子做成的翅膀以及这莫名其妙的虫子全身是银白色的,几乎有些透明,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样,看上去十分诡异。
星辰看了看这虫子,又看看还在昏迷的少年,朝菌引确实能压制朝闻夕死,但这药那个地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对云辞下了数十种毒,几乎是没有让他解毒的意思,怎能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让朝菌引压制朝闻夕死呢,以他们的行事作风,云辞敢用药压制,最大的可能不过是死的更快。
可他体内这突如其来的寒气却不像是毒,或者是星辰从未见过,从没听说过的毒,云辞常常手脚冰凉并不是如今才有的,在她的记忆里,云辞那双手,自小就很凉,即使是在盛夏,他的手从来没有暖过,可奇怪的是,即使这么冷,冬天的时候,他的手也从来没有冻伤过,仿佛他这个人的血就是冷的,和外面的环境没有任何的关系,就像是天生的一样。
星辰虽知道他手常年冰凉,也从没见过他会像如今一样浑身就像是掉进了冰窟一样,仿佛一直在加剧朝闻夕死的发作,他身体本就弱,这么下去他不知能撑多久,云辞是最会冒险的,她知道,哪怕用了朝闻夕死还能活一天,他也是要试一试的,他绝不甘心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去死的。
想到这里,星辰从桌子上端起一碗药,那药放在桌子上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她的手捏着那透明的小罐子,手上忽然烟雾缭绕,强大的内力完全集中在手上,内力产生的热气像是被罐子里的小虫子吸收,那东西似乎很痛苦的扭了两下,随即银白色的身体开始变色,不过片刻,银白色的身体全部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连叶子做的翅膀也变成了红色,一丝透明也没了,像是一块血做的雕塑一般。
星辰收回手,脸色有些苍白,她把罐子打开,那虫子此时像是变成了药,一下也不动了,她将罐子里的朝菌引倒在碗里,碗里原本已经凉透的药竟然开始冒起泡泡,一碗黑乎乎的药随着朝菌引的加入,渐渐变得血红,而朝菌引却缓缓融化,很快便一丝不见,整个药像是一碗浓稠的血一样红。
云辞在梦中皱了皱眉,即使身上冰凉,额头上的冷汗还是湿了枕头,他痛的极了,没力气再挣扎,手指在身侧微微颤抖,将洁白的床单揪起了一层褶皱。
喝了这药也许会死,星辰心里想着,其实她并不支持云辞这样试药的,可世上没有全无风险的事,星辰也知道。
她将云辞扶起来,小心翼翼的将药一勺一勺喂给他,他因为疼痛有些喝不下,喝的还没有洒的多,星辰只好自己把药喝了一口,然后吻在他唇上,强行把药灌了进去。
喝了药之后云辞就不再皱眉了,他没醒来,身上渐渐开始变暖,朝菌引是克制朝闻夕死的,和这寒气原本应该半分关系都没有的,这寒气的忽然褪去虽然会使云辞好受些,可这根本就不正常。
他身上越来越暖,甚至开始烫了起来,星辰不知道他到底还疼不疼,朝闻夕死有没有被压下去,可这越来越滚烫的温度本就让人很不安心。
“阿辞……”星辰试着叫了叫他,他却一言不发,连眉头也不皱了,呼吸都轻了许多,整个人宛如死物一样,仿佛除了这热度,整个人就要消失了一般。
星辰吓了一跳,叫了几次无果,反而身上几乎滚烫,星辰碰一下都会烫手,这样的温度,常人根本受不了,不出一刻钟他的五脏六腑浑身器官都会受不了,到时他必死无疑。